陈克山在省委迎宾馆后的别墅区住着,那里的警戒措施和安保级别虽然不能和魏红旗相比,可是要比赵文所在的地方高出不少,一般的工作人员是有通行证的,而外人想要进入,除了要经过里面的人同意外,还要接受几重检查,非常的严格。
兰克义是泾川市方家河县常委,矿管局局长兼党委书记,这会因为诸多的问题已经销声匿迹了许多日,泾川市委市政府、公安厅专案组的人都在找他,赣南省上上下下有多少人都在留心着他的消息,可是他怎么突然的会出现在赣南省常委、纪检委书记陈克山的别墅里呢?
“我正往那边赶。据那里的保卫人员汇报,兰克义喝了酒,先是在陈书记住区外陈书记、父亲、亲爸爸的乱喊,等安保人员要抓他的时候,陈书记却叫放行了。”
“后来的事情,我还不清楚,大致是兰克义和陈书记在屋里谈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砸了陈书记家的窗户,然后,陈书记的夫人。就让工作人员报了警。”
“后续情况了解后。我再给你汇报。”
赵文想了一下,给魏红旗打了电话。
魏红旗这会已经休息了,何红玉将电话拿给了魏红旗,赵文就说:“书记。方家河持枪袭警、吸毒的矿管局长兰克义刚才在陈克山书记家里酗酒闹事。翟光禄厅长已经派人过去控制了。”
魏红旗没说话。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赵文一直以为兰克义如同吴庸的儿子吴长旭一样,出了事从此就消失在人海中,再也不会出现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兰克义做事还真是出人意料,竟然敢跑到陈克山家里大吵大闹,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要告诉别人,让别人去找他、去抓他吗?
看来,这个兰克义如果不是丧心病狂,就是准备彻底的和陈克山同归于尽了。
作为一个私生子,兰克义虽然没有名言正顺的从陈克山那里得到陈家儿子的身份,可是毋庸置疑的,陈克山给予兰克义的还是很多的。
现实中没有几个人在二十来岁的时候能担任县委常委和矿管局长这样的要职,可以说在物质方面,陈克山对兰克义是无私的,甚至是溺爱,或者说是变相的放纵。已经到了一种几乎要让陈克山的地位岌岌可危的地步。
可是,兰克义却还不满足。
兰克义身边没有一些体己钱,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只要他能够忍受隐姓埋名的煎熬,他身边的钱财应该足够他锦衣玉食的挥霍一辈子,再者有陈克山的资助,兰克义只要不惹事生非,平平静静的做一个富家翁安逸一生,应该没有问题。
但是兰克义偏偏的不想、不愿意那么低调隐匿下去。
“兰克义完蛋了。”
“陈克山,这下也该穷途末路了。”
陈克山这下怎么都不能自圆其说的解释为何一个被省公安厅通缉的案犯为何出现在自己的家里。
说兰克义去给陈克山投案自首?
——那太牵强附会!
“陈克山!兰克义!上阵父子兵,你们爷俩的戏已经到了终场!”
“你们完蛋了!”
临河市市委书记、赣南省常委之一的谢立东已经被中央纪律监察委员会给双规了,过了今晚,陈克山的仕途之路,也必将急转而下。
如此说来,魏红旗在赣南,已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所向披靡,邓再天一系,只剩下了政法委书记陈宜宾和赣南市市委书记石叶勇这两个哼哈二将了。
邓再天,再也没有能力在常委会议上左右赣南省的政局,他将再也不是魏红旗的敌手!
赣南已经尽在魏红旗的掌控!
赵文觉得自己,在省委这多半年的时间里,也留下了自己人生中不可湮灭的足迹。
赵文胸中澎湃着一种压制不住的激情,他猛地将手里的啤酒瓶口对着自己的嘴,一口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那些酒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他的脖子和**的胸膛蔓延而下,然后他猛地起身,大步来到船舷边,将手里的啤酒瓶奋力的投掷了出去,看着忽明忽暗的汶水河,双手抓着栏杆,张口猛地大喊起来——
“——啊!——啊!啊!——啊!”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
“啊!——”
“没有!什么都没有!任何人!”
“绝不!”
赵文精赤着上身,从天而降的雨水和船篷上泻下来的水流从他的头顶浇灌下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成了一个雨人。
他疯狂如虎,势态如魔,癫痫似鬼,长啸似狼!
漆黑如墨的夜幕被一个又一个的闪电割破了,赵文孤零零的站在大雨中的汶河渡船船舷上歇斯底里的呐喊着,那声音和天上震耳欲聋的雷声互相呼应着,传出了很远,很远。
倏地,身后一个声音在说:“赵文,赵文!”
赵文猛地回头,看着还站在船篷底下没有被雨水打湿地方的冯晚晴,突然的伸出手,将她一下子拉到了雨水里,将她的身躯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狠狠的捧住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嘴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