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少恒依旧维持着不变的姿态,但是上半身朝前倾了倾。
席父心绪翻涌,各种滋味交杂,眸色晦涩难明,“不是,当然不是,既然你想要自然可以,我今日就可以将她给你送来。”
“你竟如此舍得将你女儿送与我当……情人?”
薄少恒咬唇,勾着笑,完美的脸庞上笑意越发浓厚了些。
情人!?
这两字让席父眉微微皱了下,眼神有些闪烁,然而话语却是决然,“若她能够换回她妹妹的一命,做你情人又何妨?”
薄少恒的眼底犹若冰凝结霜了一般,冷寒的彻骨,然而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带着儒雅的微笑,有些迫不及待道:“哦,倒真没想到你女儿在你心中如此不值钱,竟然可以如此当作买卖交易低贱送与人。”
席父的太阳穴突突挑了下,有些不太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不是他提出来的条件,他想要的吗?怎么这意思他听着不对味。
“最后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下席先生,如若今日问你要人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任何人,你还会将你女儿送与他吗?”
他一双狭眸淡淡的睨着他,不逼人,却令人有种无所遁形的错觉,席父完全躲不开他的目光,全身宛若毫无秘密一般袒露在他眼前。
他嘴唇颤动了下,心惊的无以复加,有些无措道:“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若真要那地步,能够以她的幸福换回她妹妹的一生,又有何……”
不可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吐出,席父惊骇的发现身子陡然离地而起,他的咽喉被人死死掐住,男人邪佞的眉眼带着隐秘的残忍和阴鸷,瞳仁沉黑,有着无尽的黑气在涌动着,他的笑容却是妖冶到极致的华美,令人移不开目,心颤,心惊,心窒……
这哪里还是个人,简直就是幻化于人世间的妖魔,带着华美的面具蛊惑人心。
“你……”
席父声带被掐的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他毫不怀疑男人的手轻轻一折,他便能当场脖颈断裂而亡,他双手抓着他的手腕死死挣扎,脸色通红,眼眸里有惊恐。
“从今天起,给我记住,她是我的人,不准你碰她,欺她,辱她,骂她,命令她,肆意践踏她的尊严,随意摆布她的人生,既然你不将她当成女儿看待,不宠她,不疼她,那么我来宠,我来疼,若让我下次再从你口中听到如此无情冷漠之话,休怪我不顾情面!”
他话语说完,毫不客气的将席父狠狠扔在脚下,“滚!”
薄少恒极力压抑着眼眸里的风暴,杀机四溢,整个空间都迷漫着令人胆寒的冰冻之气,若不是看在他是席闻鸦生父的份上,今日这番话,他定会丝毫不留情的拧断他的脖子。
席父看着眸若九幽寒霜的男人,心中已然不足矣用恐惧来形容了,他刚才差一点就踏入了地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慌慌张张的爬起身来往门外冲去,仿佛怕身后有猛兽追来一般,步伐无比迅速。
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如此震怒,因为一个女人而疼,心痛的仿佛有人在上面一刀一刀凌迟他的心脏,折磨他的灵魂,他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如此不淡定,可就是如此不受控制。
他视若珍宝般的女人竟然被亲生父亲看的如此之低,低到尘埃里,不惜为了另一个女儿而将她当成交易品来做交易,他有些怒不可遏,极力需要发泄的东西!
一拳狠狠砸向一旁精美的玻璃鱼缸,嘭的一声巨响之后,鱼缸脆裂一地,水无边的漫了出来,色彩斑斓鲜艳的华美鱼儿全部在地毯的玻璃碎片上不甘的跳跃起舞,宛若站在刀尖上起舞的人,伤的遍体鳞伤却依旧不想放弃,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舞尽人生最后一刻。
薄少恒一双眼眸隐隐猩红,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戾气和杀气,眼眸扫都不扫一眼地上美丽的鱼儿,淡淡转身离去。
席闻鸦正在上课,男人突兀的闯了进来,连声招呼都没招,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到了席闻鸦的桌前拽起她便走。
席闻鸦惊愕的无以复加,“你有……什么事吗?”
“跟我走!”
男人不说话,死死的拉着她走。
课堂上的众多学生跟教授傻眼的看着长相完美的男人进来,然后拉着席闻鸦出去,前后不过三十秒,让他们连反映的机会都没有,满脑子的雾水。
“薄少恒,你怎么了?”
席闻鸦察觉男人脸色很差,有些心惊,不明白他来找自己的意图。
薄少恒不说话,拉着她直奔学校外的停车场,他脚步快,看上去很急切似的,席闻鸦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上车!”
到达车子前,他直接将她推入副驾座,然后转身自己坐上驾驶座,直接发动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
席闻鸦有些心惊于他今日异样的气场,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全身透着浓郁的不安。
“民政局!”
车子如利箭般射出,他言简意赅,薄唇微抿透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席闻鸦眼皮一跳,瞠目道:“什么?”
民政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