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笑意瞥他一眼,低声道:“小子,人家可是因为你才被关进柴房出事的,你可得好好补偿人家。”
裴夜点头:“我知道。”
“那好。”容泽礼搭上他的肩,沉吟道,“小……家丁在柴房里受了寒,有些损伤,你得进去给她输点内息调和一下。”
裴夜挑下眉,他刚才在屋里倒是见得案几上那碗红褐色的姜糖水,也嗅到一股子浓浓的姜味,此时对这受寒的说法便也没生疑,只道:“他还吐了血,不要紧吧?”
“要紧,怎么不要紧,你输一次内息还不够,还得多输几回,每月都得输……”容泽礼知道裴夜对医术一窍不通,便是信口开河,胡蒙一通,反正他也不懂!不过话说回来,丫头体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劲,若说到运功疗伤,裴小子内息充沛,当是最佳人选!
“那我该怎么做?”裴夜问道。
“说来也简单,你进去之后,得这样……”容泽礼如此这般跟裴夜一说,心里却是乐得要笑出声来,鬼丫头,你就装晕吧,等会儿看你怎么装!
易倾南可不知这老太医正在算计自己,闭着眼躺在榻上,听到两人出去谈话,赶紧爬起来一口气喝下那碗姜糖水,感觉身上好了许多,又躺了下去。
这两人,怎么老大半天也没进来?
易倾南等了一会,心里开始着急了。
虽然她方才对老太医用了激将法,意欲封住他的嘴,不让他将自己性别秘密传播出去,可是她也不能确定啊,要知道这老人家一口一声裴小子,他跟裴美人应该是熟识,比跟那康亲王还要熟,这亲疏远近的,凭什么会帮她隐瞒呢?
万一裴美人知道了她其实是个女孩子,难免不会怀疑她进府的动机,还有,她这么长时间以来可是一直跟一大帮异性同吃同住,晚上就挤在通铺上睡觉,他会不会觉得她为人轻浮放浪,从而心生厌恶?
还有还有,她还看过他没穿衣服的模样,全身上下都看光了的!
堂堂大将军,被一名小女生大肆欺骗,大吃豆腐,说出去要被人笑死,他铁定饶不了她!
易倾南越想越是心急,说不清到底是怕什么,又听得有人进来,以为是容泽礼,便急急睁眼唤道:“老太医……”
不想眼前黑影罩面,竟比容泽礼的身形高出一大截。
是她那将军主子!
易倾南愣在当场,脸颊霎时涨红,玉雪般的肌肤上平添几分霞彩,裴夜看在眼里,只觉心神一荡,垂了下眼睫,声音平淡道:“醒了?”
“嗯。”易倾南低低应了一声,这场景,真是比那晚在浴室里还要让人心跳加速,紧张不安,面对着那张剑眉朗目的俊脸,那乌沉如夜的黑眸一瞬不眨望过来,她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短路了,昏沉沉,醺醺然,算了,还是直接昏倒吧。
“小的……头好晕……”她蹙眉,翻个白眼就往后仰,不料却被一双强壮的手臂给牢牢接住,就跟她在柴房那里被他抱过去的感觉一样。
拜托,裴美人,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蛊惑人哪!
假扮男装的孩纸伤不起!
他是古人,自己是现代人,他是冷酷型男,自己是甜美小萝莉,他妻妾成群,阅人无数,自己还清清白白,未经开垦……这样的组合,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易倾南在心底拼命说服自己,抵御着那将军主子时刻散发出来的男性魅力,她是来异世还债的,可不是来拍拖的,再说了,以后若是真要在这里嫁人成家,也得找个hold得住的,而不是像裴美人这样的万人迷。
危险,实在太危险了!
所以啊,不能惹,只能躲,等她好了之后,一定躲得远远的!
可惜,裴夜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抬手,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掌心相贴,黏在一起,甩也甩不掉。
哎哟,他怎么能趁人之危,跟那色狼一样欺负她呢?
易倾南身子轻颤,心跳若狂,一边在心里低咒,一边又直叹好温暖,好舒服!
体内那股阴寒之气本在她下腹郁结滞留,被他温热的气息一引,渐渐恢复活力,蠢蠢欲动起来。
这一冷一热,却如冰火交融,你来我往,易倾南身在其中,简直要矛盾得疯掉了,一方面,她告诫自己要远离裴夜的触碰,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要朝他靠过去,任由他将自己搂紧,尽情尽兴,为所欲为。
花痴,色女,她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她脑子里是在天人交战,而体内也是阴阳二气交感,此强彼弱,彼强则此弱。
易倾南却是不知,她这身子自幼练习的那套内功心法,东西是好,却太过阴柔,又无明师循循善诱耐心教诲,莫老头又是个急性子,一味催促她多练勤练,再加上爷孙俩当年颠沛流离,生活所迫,一开始就没有打好根基,后来两人失散,她进了裴府,更只能是夜里偷偷练习,虽然进步神速,却不是循序渐进的提升,其埋下的隐患也是不小,这回险被杨春明侵犯,强行冲关,终于将祸患爆发出来。
裴夜自然也感觉到了这股奇特的内息,他只道是在自己过来之前,容泽礼已经对其做过救治,此内息便是容泽礼输入进去,这股内息因为易倾南经脉受损的缘故,显得很是微弱,所以他也没怀疑什么,只是与她对掌一阵,又换了个姿势,该将掌心贴在她的背心处,顺应着,并非消除,而是慢慢安抚引导,归于正位。
如此一来,易倾南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腹痛的感觉也是渐渐减弱,周身都是融合畅快,背后靠着那温暖坚韧的胸怀,更是十万分的舒适受用,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了过去。
而睡梦之中,只觉得那双手臂仍是轻柔抱着自己,一刻也不曾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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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上章末尾略有改动,可能让亲们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