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像个有人居住的地方了,我望着城内城外袅袅升起的炊烟,暗自感叹。
可惜的是,人口毕竟太少,年底时还是收不了多少税赋,而且对于新入住的外民,还没学会种地,少不了又要大打折扣——其实,按照程昱的算法,这前三年只要能够收支相抵,我们就可以笑了……
我们现在仓里钱财不过百万铜板,粮食也只能勉强支撑到年底,这是在没有大灾大难的情况下所做的乐观预算,这次修理房屋虽然没有建筑人力费,但从云中、上郡采购来的木料,还是一下子用去了三四十万,而这也是隔壁邻居可怜我们,打折处理的物资产品。
钱确实是不值钱,当我看到这些采购账目时,内心一片冰凉,且隐隐作痛。
看上去是一二百万的数目,但真要做点事情时,连塞牙缝都不够呀!
想当年我身为九卿时,一个月俸禄就有九千八,现在虽然是降了半级,但也有八千,为了城市的建设,我这几个月只领取了勉强维持我一家生存的口粮,其他的一分钱都没动。
不当家确实不知道柴米贵,每月月初贾诩将花销上报给我时,我都觉得自己掉了一块肉。
尽管贾诩每次都说,这些算是借给百姓以度过难关的,但我不得不怀疑,凭借那一亩三分地,他们哪年才能把一头牛几千块钱还给我?
由于财政的紧张,耕牛也不是每家每户都能供给的,只能由各县统一分配使用,当我提议可以用我们几千匹强壮的战马来耕地时,不仅秦阵、拓拔野不同意,徐晃、李典强烈反对,就连程昱和贾诩都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我沉默了半晌。
“战马娇贵,根本不能耕地……”程昱摇了摇头。
“是啊,战马跟老牛可不一样,一上套就满身出血,使不上劲。”拓拔野作证。
“那当我没说……”我闷闷地垂下了头,内政农业方面,我一窍不通——尽管我前世两代祖宗以上全部都是农民,但四十年的隔阂已经足以让我分不清什么是草,什么是韭菜了。
我以为我学贯古今无所不通,但是眼下这帮或者不学无术只有一身蛮力,或者一身文弱书卷之气,怎么反而在农业常识上全部压我一头?
不行,我总得挣点气啊!
或者,我去研究一下生物或者化学?基因变异或者制造火药?
但当我转身看着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的时候,我只能发出一声长叹。
纵然把牛顿瓦特爱迪生爱因斯坦富兰克林全部拎到这里,他们也只能在土堆里玩泥巴!
至于连一把牙刷都从五岁研究到了六岁,天资明显不够出众的我么……还是别动这个脑子了吧?发明创造这条道……不好走呀!
何况现在没有专利权这一说。
我也不看好广大平民百姓对于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
甚至有可能……高举朝堂的那几位公卿头脑临时一发热,集体怂恿一下年幼的皇帝发出命令:处死这个蛊惑人心的妖魔鬼怪!马超不死,国无宁ri!
我还是老实做人得了,咱不具备开天辟地的能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