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冷冷地看着贺林晚,她身后那个刚刚打了贺林晚一巴掌的宫女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后轻咳了一声没说话,皇后身后的沈嬷嬷反应很快,给宫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上来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拖了下去。
宫女乞求地看着德妃,口里还说着:“奴婢刚刚没有打到她……”
德妃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她缓缓起身,走到贺林晚面前盯着她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贺珍,冷笑着说:“很好。”
说完之后德妃拂袖而去。
贺珍吓得缩了缩脖子,贺林晚垂着眼神情恭敬。
贤妃拿着帕子印了印微翘的嘴角,笑着打圆场:“好了,没事了,德妃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
皇后看了看贺林晚和贺珍,微叹了一口气,“起来回坐吧。”
贺林晚和贺珍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皇后和贤妃都没有对德妃的离座说什么,大家也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说笑起来,这场宫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热闹。
贺珍的座位与贺林晚隔了好几席,她今晚被吓着了,但是天性乐观心里不怎么藏事,与同席的秀女喝了两杯酒之后脸上就恢复了笑容,只是偶尔会小心地往贺林晚这边看上一眼,她也不是担心别的,只是怕自己刚刚惹了祸,等下不知道会不会被姐姐责骂,看到贺林晚脸色一直很平静她便放了一半的心。
薛晚晴的侍女端了一壶酒回来,趁着倒酒的空档凑到薛晚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薛晚晴看了一眼正与同席说话的贺珍,对贺林晚道:“我之前拜托去找贺珍的那位宫人说,贺珍躲在御花园里哭,被去探望纯贵人的陛下撞见了,贺珍一开始没有认出陛下,对他哭诉说自己新做的披风被抢走了,陛下便让人把自己的披风赐给了他,之后陛下没有再去纯贵人宫中,直接去了宝庆楼。”
贺林晚拿起酒壶给自己和薛晚晴斟酒,听完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
贺林晚没有问那位给薛晚晴探听消息的宫人是谁,竟然能探听得这么详细,也没有惊讶薛晚晴一个外臣之女为何在宫内还有眼线。
谁都有秘密,只要与她没有妨碍,她根本不会有好奇心。
薛晚晴也不觉得自己透露了多了不起的消息,之后就没有再开口,只是拿起酒杯淡淡地抿了一口,似乎是嫌弃宫中宴请女客的酒有些寡淡无味,皱了皱眉放下了。
直到这场宫宴结束,没有再起什么幺蛾子。皇后和各位宫妃离席之后,沈嬷嬷吩咐宫人带着秀女回文贞殿。
贺珍乖乖地跟在贺林晚身后,刚刚放松了一些的心情又忐忑了起来。贺林晚不说话,贺珍也不敢出声,慕岚平过来为之前的事情安慰她几句,她也只是勉强敷衍。
出了御花园之后,宫人们带着秀女们走了另外一条小路,路过一条有些逼仄的长巷的时候,众人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若有似无的惨叫。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宫人们手中的宫灯将众人的身影投射在红色的宫墙上,一阵风吹来,影子也颤悠了起来像是离了人躯壳的游魂,在这偌大的宫廷中游荡。
有几个胆小的秀女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紧紧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贺珍也顾不上怕贺林晚了,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往她身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