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衣拿起鸽子,从窗户递了出去,“拿去炖汤。”
小厮墨浓接过,看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愣了愣,“大人,这不是信鸽吗?就这么吃了……不、不太好吧?”
薛行衣不在意地道:“有何不好?吃了还有新的。”
墨浓无语,低头跟无辜的鸽子大眼瞪小眼。
薛行衣没有理会小厮的纠结,又回到书案前坐下,拿起小刀继续削他的竹篾。
“再去找些竹子来。”薛行衣看了一眼仅剩的几根篾条,吩咐道。
“是,大人。”墨浓恭敬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
小厮的心里却忍不住在吐槽:他家大人好好当官不好吗?偏偏喜欢做些自己毫无天赋的事情,真是任性啊。
***
接下来好几日一直风平浪静。
很快到了十二月初三,黄历上说这日宜嫁娶、祭祀、入宅,忌出行、动土、修坟。
贺澜这日出嫁。
贺家许久没有办喜事,贺澜出嫁还是贺传武和魏氏第一回嫁孙女,贺澜这个庶出的孙女原本并不受贺传武看重,但是贺传武刚升了爵心情正好,加上贺澜嫁宁江伯世子秦恒远最近正得帝宠,秦恒远的父亲秦定渠也是个实权人物,贺传武看在孙女婿和亲家的面上愿意多给这个孙女几分体面,所以特意交代了儿媳杜氏比照嫡女的份例来嫁贺澜。
杜氏当着贺传武的面恭敬地应下了,回头就去请示了婆婆魏氏。
魏氏想了想交代杜氏:“嫡庶尊卑不能乱,但是贺澜是你们这一房唯一的女儿,又在你膝下长大,受你教导,比那嫡出的也不差许多,就比照着嫡出的份例,只稍稍低一成来办吧。”
杜氏虽然还算大度,但心里终究还是稍有些不舒服的,若是按嫡女的份例来,她少不得还得再添补一些嫁妆给贺澜。听他公公的意思,这部分怕是不走公账,是由他们这房自己出的。她原本给贺澜准备的嫁妆就不算薄了。
魏氏看了杜氏一眼,教导她道:“你一直是个好嫡母,贺澜也念着你的好,这会儿她要出嫁了,侯爷说要厚嫁,你却不同意,就不怕澜儿怨你?侯爷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如也索性好人做到底,全了这场母女情分。你多添补出去的那些,我补给你就是。”
杜氏连忙道:“儿媳知道了,哪敢要母亲的私房?儿媳也不差这点银钱,定好好给澜儿做脸,让她风光出嫁。”
魏氏点了点头,“去吧。”
于是贺澜的这场婚礼娘家和夫家都给足了脸面,办得十分风光,羡慕煞了别的人家的庶出女儿。
因秦家父子颇得帝宠,这日去秦家喝喜酒的文武官员不在少数。
婚宴上,众人酒正酣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宾客们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