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阮筠婷简直备受煎熬。待一切结束回了徐府,各自到了自己的院落,阮筠婷将面纱取下来,坐在窗边随手拿了针线簸箕做活。
婵娟轻手轻脚上了茶,道:“姑娘,今儿个没见笑儿出去。”
“嗯。”手上不停的绣着芙蕖的花骨,阮筠婷眉眼不抬的道:“可有人来?”
“对面罗姑娘的婢女银牒来了一趟,与奴婢闲扯了半晌家常,苗妈妈和燕云曾出去过。”
“去了多久?”
婵娟想了想,道:“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手上也没见拿了什么。”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婵娟退下之后,阮筠婷才放下绷子,眼睛虽看着她绣的算不得好的花骨,心思却一刻不停的转动。那日去老太太处通风报信害她被抓了现行的,到底是她这边的人,还是罗诗敏的人?罗诗敏是否有可能一面命人背后捅刀子,一面又来“雪中送炭”买她的好?若真是如此,对方图她什么?
苦笑,她是不是将人想的太坏了?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她只需保持清明的头脑以应万变即可。
“姑娘,岚爷来了。”
院子中传来可儿细嫩的禀报声,同时外屋珠帘哗啦作响,阮筠岚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兜头便问:“你与世子爷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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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斜歪在罗汉床上,背后靠着青石色织锦素面迎枕,手上随意把玩翡翠佛珠,笑望着端坐在下手位的曹嬷嬷,道:“今日游湖可还顺利?”
曹嬷嬷坐的端庄,虽半边身子挨着圈椅,但姿态优雅,既不僵硬又不失礼数,且让人瞧着舒服,微微欠身,言简意赅的道:“顺利。”
“哦?三太太和二奶奶那处如何?姐儿们那边呢?”问到此处,老太太坐起身来,放下珠串叹息一声道:“别怪我啰嗦,我心里头急的曹嬷嬷想来也是知道的。”
曹嬷嬷一笑,不置可否,只道:“三太太与二奶奶自然是得体的,姑娘们那边也很是顺利。”
顺利,那便是没出什么大错,但表现差强人意了?老太太皱眉,明知曹嬷嬷是聪明谨慎的人,不会太直白的说什么,还是锲而不舍的追问道:“依着嬷嬷看,几位姐儿哪一位游湖之时表现出众?”
“罗姑娘温婉知礼,进退得当,以她为最。至于其他几位姑娘,也是好的。”曹嬷嬷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阮姑娘灵性非常,想来人生际遇也会不同常人。”
“哦?为何这么说?”
“君家的四小爷与阮姑娘交情甚笃,想来阮姑娘与罗姑娘同住一个院落,与四小爷见着的机会多些,自来就比旁人亲厚。而君家的大爷,对阮姑娘评价似乎也不错。还有世子爷。”
曹嬷嬷说着,扑哧儿一笑,道:“旁的姑娘,都寻机会与世子爷攀谈。阮姑娘却特立独行,故意遮住脸以起疹子为由避开了。且不论她动的是什么心思,单单这份出挑的行径,就与寻常姑娘不同,再加上平日里的一些观察……”语气一顿,续道:“说句托大的话,在宫里这么些年,见了太多各型各色的女子,也见过千般万般将自己“蠢死”的。能像她这样行径出挑却不逾矩,且让人心生好感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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