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闻言,心中不得不赞叹戴明的聪明和理智。这些年来他名声在外,原也并非浪得虚名。寻常男子在遇到这般情况之时本能的反应都该是醋意翻腾,然后与她心生间隙,戴明却能够理智的分析问题,不盲目的将错怪哉她的头上。
阮筠婷并未马上回答,而是赞许的望着他,抿唇微笑。
戴明并不知阮筠婷心中的想法,但她晶莹含水的眸子望着自己,其中隐藏着万语千言,好似有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抚摸在脸上,让他浑身都觉得畅快。
戴明终于明白父亲曾经说过的满足感是什么,每当他为母亲做过一些事,母亲感激的看着他的时候,或许都该是现在的这个感觉。戴明禁不住在想,若是往后情况允许,他当真希望多看看她这样的眼神。或许只要是她开怀,只要不违背了他的理想和初衷,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的。
自订亲以来,戴明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认可,再倒如今的期待,他明白自己已经一步步的落入阮筠婷编织的温柔的网中不愿自拔。素来自持的人,清朝翻涌之时再也无法靠理智来压抑,戴明将刚才阮筠婷未曾直接回答的问题,再一次问出了。。
“婷儿,你与世子爷,到底有没有情?”
阮筠婷只见戴明神色不定,却不知刚才明明被他自己掩过去的问题为何还要提起来。
见她不语,戴明安慰的一笑,道:“婷儿不必多想。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咱们初次相见之时,我便与你说过,这两年的时间我们可以彼此熟悉,若是你有了心爱的男子。到时候我会想法子帮你周全,妥善的接触咱们的婚约,让你能够与心爱之人在一起。”说到此处。戴明的笑容便有些自嘲:“但我知道,人是不能太过铁齿的。”
“铁齿?”阮筠婷歪着头,一阵微风顺着敞开的雕huā木窗吹来,鬓角的发丝调皮的扫弄她如玉的脸颊。
戴明漆黑深邃的眸中含着一些让阮筠婷看不懂的情绪,半晌方道:“当初你我之事是裕王爷促成的。他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咱们都心知肚明。我知道世子爷对你定然是有情,而且已经深刻到让裕王爷不得不利用强权拆散你们的程度。可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一直觉得。男女之事并非单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的女人不能只作为传宗接代的工具,而是可以与男人相互扶持共同生活一辈子的,若是你心中有着别人。却要迫于无奈跟着我,这对你我来说都是侮辱,更是为难。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爱世子爷吗?”
阮筠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戴明会与她说这些话,能够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她,开诚布公的与她来谈。姑且不论他心中所想和问出这些的动机,但看这份坦荡。也值得她已同样的坦然相回报。
思及此,阮筠婷诚恳的道:“之浅,其实我说一句话,你未必会信。”
“你说。”
“对于男女之情,我其实并不懂,我不知道怎样才是爱一个人。以我粗浅的认知,爱一个人就应该是想要与其共度一生,若是他能得到幸福,牺牲所有也是在所不惜的一种信念。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所以说,你不爱世子爷。也不爱我。”戴明明了的叹息,心中很是感激阮筠婷的坦诚,却也略微有些失落和挫败。
话题过于沉重和现实,阮筠婷不想再继续下去,便主动转移了话题,道:“那封匿名信,依你看有可能是谁写的?”
戴明正色道:“这就要看你平日里都得罪了什么人,有谁是巴不得你过的不好,咱们两人若新生间隙,什么人能得到好处?说句玩笑的话,这信有可能是倾心于你的人写的,若是你我有了间隙,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戴明前半段还好好的说话,最后却玩笑起来。阮筠婷白了他一眼,嗔道:“怎么不说是倾心于你的姑娘写的?你若是对我失望厌烦我了,她便可以趁虚而入了。”
戴明一愣,两人对视半晌,都笑了起来,刚才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对儿“醋坛子”。
婵娟站在门廊下,听见屋内两人的笑声,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上一次他们吵架,婵娟原本很担忧,如今见到戴明与阮筠婷和好如初了,终于松了口气。她就说嘛,自家姑娘性子好的很,怎么会与戴公子坏了感情?就算真的有一时鲁莽的时候,回头也定然能扭转事态的。
赵林木家的预备了午饭,阮筠婷留戴明一起用了,眼看时辰差不多,就催着戴明去上学。
戴明临行前,低声叮嘱阮筠婷,道:“婷儿,你自己多加留神,尤其是身边的人。这匿名信的事不简单。”
“我省得。”阮筠婷感激微笑,对福宁道:“路上别太赶了,仔细照顾你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