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家中的小妾对诗词一道颇有兴趣,因此我便想请个女先生过去教上一教。”
“原来如此。”
程日兴这才恍然,不过这女先生什么的,却比男先生难找多了。
毕竟一般人家的女子,压根不可能有机会学富五车,而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又怎会出来做什么女先生?
一般也只有那些年老色衰没有嫁人,又未曾攒下什么积蓄的名妓们,才会以此为生。
可名妓从良乃是常例,始终没嫁人的又能有几个?
这仓促间,他却上哪儿给孙绍宗淘换女先生去?
冥思苦想半天,程日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不由喜道:“我这里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此女唤作妙玉,是个带发修行的女尼,原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她文墨极通,经典也极熟,模样又极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极’字,倒真让孙绍宗起了些兴致,放下手里的邸报,问道:“那这女子现在何处?可愿上门教书?”
“这个……”
程日兴略一迟疑,便信誓旦旦的道:“这妙玉的性子虽有些孤傲,但她在那牟尼院里客居经年,又一直没什么进项,如今早已囊中羞涩,只要东翁多给些束脩,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听他说的信心颇足,孙绍宗便干脆道:“既是如此,那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只要人合适,便是比旁人多上三五倍的束脩,也算不得什么。”
“东翁放心,等散衙之后,我便托家中婆娘去寻她商量。”
程日兴说完,见孙绍宗没有旁的吩咐,这才下去寻林德禄交代任务。
程日兴走后,孙绍宗又翻了半日邸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大周朝的西南防务,现在是外松实紧的状态。
表面上看,大周似乎对茜香国并无提防之意,但川蜀却屯有两支精锐,一旦云贵边境有变,立刻就能赶赴战场。
啧~
看来究竟是谁算计谁,还真说不准呢!
既然如此,那封‘家书’倒不用急着上交朝廷,免得走漏风声,反倒把便宜老丈人给坑了。
眼下倒不妨再去一封书信,探究一下老丈人这‘茜奸’的成分到底有多深。
要是达到‘箪食壶浆北望王师’的程度,那自然不用说,肯定要帮他跟大周高层建立联系。
但如果老丈人透露这些消息,只是希望大周能做出姿态,吓阻住茜香国的主战派,那这牵线搭桥就完全没必要了。
“大人、大人!”
正操着一品大员的心,琢磨着西南的国际局势,就听外面一阵大呼小叫。
紧接着周达那张坑坑洼洼的脸,便出现在了孙绍宗面前——那次被马蜂蛰过之后,他脸上就起了许多肉疙瘩,吃什么药都不见消减半分。
“大人!”
周达进门之后,便急吼吼的道:“方才来了名天使,就构陷同僚一事,大肆斥责了府尹大人!”
“大肆斥责?”
孙绍宗眉毛一挑,追问道:“除此之外呢,难道就没别惩罚了?”
“还有就是罚俸一年!”周达道:”别的就再没什么了。”
呵呵~
看来用不着‘扮猪吃老虎’,那赵立本就要倒霉了——韩府尹既然没有垮台,自然要拿背叛者立威,而刘治中马上就要外放了,这杀鸡儆猴的人选,除了赵立本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