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砚,摆在厅中靠窗的一张书案上。李宣铺好纸,微微一笑,“不知道郡主是喜欢诗词还是?”
朱妍然和朱瞻宁相伴来到书案前,沉吟了下,就写一首南宋民族英雄岳武穆的《满江红》吧。”
李宣情不自禁地瞥了一脸兴奋之色的朱妍然,心道,女人喜欢这么有气势的诗词,不是尚武的巾帼英才便是胸有大志地红粉枭雄,那么,这个朱妍然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怒发冲冠,凭栏(又作“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效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李宣下笔如行云流水,一幅行草片刻写就。
伴随着李宣的下笔书写,朱妍然的眼中越来越透射出湛然的神光,口中不停地赞道,“端的是好字,果然名不虚传!宁远姐姐,你看看,岳武穆这首词广为流传的是前两段,后面两段基本鲜有人通晓,没想到英武侯居然熟知若此,实在是令妍然大开眼界!”
朱瞻宁出神地望着字幅,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暂羡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是入席吧,英武侯,妍然谢过了!”朱妍然肃手,率先向宴席行去。
端起酒杯,朱妍然嘴角滑过一丝狡黠,“英武侯爷,来,妍然敬你一杯!宁远姐姐,你也喝呀!”
朱瞻宁也举杯浅浅一笑,“宁远也敬英武侯爷一杯!”
李宣举杯一笑,“不敢!”
酒是陈年的女儿红,入口滑润,口感极好。李宣默默一饮而尽,与两位女性皇族对饮,他也只能保持沉默而已。
朱妍然突地微微有些放肆地笑道,“英武侯爷,何必如此拘束呢?说来,我等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吗?灵儿妹妹的公主封号虽被贬,但谁都知道,这只是皇上为了成全你们的一招妙棋罢了。”
“英武侯艳福不浅,呵呵,依妍然看,日后,没准英武侯爷还能娶到一个美绝天下的新明公主呢。”朱妍然说着有意无意地瞥了朱瞻宁一眼。
朱瞻宁面色大红,低声嗔道,“妍然妹妹,你又胡说了。”
“哦,宁远姐姐,我胡说了吗?这两天,尤其是昨天,是谁痴痴地站在宫门前黯然神伤呢?我可知道,别人在洞房花烛夜,而有个伤心的女子却是一宿没有合眼,呵呵。”朱妍然窃笑道。
朱瞻宁羞恼地顺手拧了朱妍然的胳膊一下,斥道,“妍然,你喝醉了!”
朱妍然脸上浮现出一丝坚毅之色,缓缓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李宣身边,极具挑逗意味地媚笑着,“妍然才没有喝醉,宁远姐姐,我可不像你,喜欢一个人暗暗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要是我呀,我一定抢在灵儿妹妹的前头,把他吃了!”
李宣暗暗皱眉。不过,朱瞻宁对自己的情意,他是隐隐知道一些的。但以为,朱瞻宁对他不过是有好感而已,没想到,居然——
朱瞻宁霍然站起,怒道,“妍然,你醉酒了,本宫回宫去了。”
朱妍然抿嘴一笑,“宁远姐姐,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呢,呵呵。”
说罢,朱瞻宁娇柔的身子晃动了几下,脸上地红晕之色越来越重,两颊红扑扑的,就像熟透了地红苹果。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口中低低而言,“妍然,你……”
此时此刻的李宣,小腹中也渐渐升起一团火热,大脑变得混沌起来,他顿时醒悟过来,这酒中定然有**之类的药物,否则——然而,已经晚了。
在朱妍然放肆的媚笑声中,他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