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刚拄着拐棍,一步步的向王珪走去,拐棍敲击这地面,咚咚的声音让王珪感觉就象在他心里打鼓。如果说岑文本是士林学子的领袖,那老李刚就是他们之中的王者。
老李刚不怎么上朝,原因很简单,到了他这年纪早就看透了这官场的名利,要不是昨天逮到了在东宫蹿下跳的长孙冲,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最小的学生能有如此的胆量。
“老师,叔玠不过要对太子殿下进谏,老师国家元老,文坛领袖,当不会阻碍学生尽忠王事的,不是吗”。王珪可以对李承乾不客气,但在李刚那他不敢,自己能有今天多亏了李刚,要不然不会如此低身下气。
李刚抚了下胡子,盯着萧瑀说:“教不严,师之惰,今日老夫就在这听听你王叔玠这国家重臣,有什么金玉之言,进谏储君。”
王珪向李刚施了一礼,转身对李承乾说:“太子殿下,且不论这廉政部,就说殿下入主东宫以来重工匠,好奇淫,整日研发杀人利器。鼓动百姓不思劳作,现在蓝田和渭南的百姓每日在工厂里做工,土地荒芜,这是治国之道嘛。
殿下在六率军中,与士卒匹夫为伍,勾肩搭背,同饮同食,如此失礼,实为不妥,是以老臣以为殿下还是回宫多学习圣人之道才是。”
王珪的话让李承乾冷笑一声:“哼,王大人不亏出身世家豪族,断是看不起这些庶民百姓,认为他们和牛马无异。难道这就是圣人之道教你的吗。
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成,粢盛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本宫不知道这些圣人之学你学到那里去了。本宫所做不过想让士兵们在战场上少死几个,让大唐少几家孤儿寡母,让更多的百姓能吃饱肚子。本宫实在不知道这天下间有什么道理能比百姓的性命和肚子更重要的。”
李承乾转过身来,面向李世民深施一礼:“父皇,久闻黄门侍郎褚遂良乃当世书法大家,儿臣近日偶得一文,想在这殿上,请褚大人代笔,不知父皇以为如何。”
“准奏,来人,抬个案子上来,备上笔墨纸砚”,李世民面容轻松,从李刚出来他就知道,今日李承乾赢定了,不,准确的说是他赢定了。
殿前武士将所需的用品摆在大殿之上,褚遂良便上前,提起笔,等这李承乾开始。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
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李承乾这首诗,着实震惊了满朝文武,当然象程知节和刘弘基这样的老流氓除外。如果不是在朝上,李世民一定会抢过褚遂良的笔自己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