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远见卓识、铁骨铮铮、敢于死谏、勤政廉洁,几乎是一个时代完美的化身。马超自忖,自己若是能得到杨阜的辅佐,那距马家征服雍凉二州,至少会缩短三年时间。
与贾诩一起走入关押杨阜的房间时,杨阜并未正眼瞧马超或贾诩一眼,那时的他,正在挥笔写些什么。
纵然马超在心理上对杨阜有些隔阂,但马超敬重杨阜是位人才,所以关押杨阜的不是大狱,而是一间厢房。甚至,马超还吩咐那些看押杨阜的士卒,对于杨阜的要求,只要不是涉及逃跑的,全都尽力满足。也因为,杨阜才能有笔有竹简有闲情逸致在此泼墨。
时年二十二岁的杨阜,正是崭露头角的年纪。杨阜虽着一身囚装,然他那清绝闪熠的脸庞,亮如星辰的眼睛,冷峭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俱是在告诉马超及贾诩,纵然他杨阜是位囚犯,但毫无疑问,他也是一位英俊内敛、气度静雅的囚犯。那一身囚装,似乎不是显示罪囚的枷锁,而是为了升华杨阜气质的神圣披衣!
行得近前,杨阜仍专心自己的著作,丝毫不未来人所动。马超与贾诩也不打扰杨阜,只低下头来,来看清那竹简上,已经密密麻麻写下了不少字迹:
羌人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欺零侵害。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此乃汉羌矛盾之源也。
羌族其人,崇拜武力,以战死为吉利,病死反而不祥。堪耐寒苦,善于山谷游骑作战。非汉人武力可征服之。
羌人风俗奇异,比如父兄死,后人可续其妻,以故繁衍很快。没有名义上的君长,择强者而奉之。此等风俗,大异汉族,攻之不尽,守则穷匮,如之奈何?
这些,马超看了七七八八,总算明白了,杨阜被困在扶风当中,居然还在忧心汉羌矛盾,还在苦思解决汉羌矛盾的良方秘药!
好个杨阜,不愧是西凉第一良臣!困身于此,仍不忘汉羌大事,如此胸襟谋略,焉能不成就一番大事?
而杨阜写到这里之后,皱了一下他那宽宇的额头,似在思索良策。许久,或是仍无头绪,才从思绪当中挣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而当杨阜看到来人之后,杨阜立时神色大变,慌忙起身整理一下囚服之后,躬身拜倒。
马超一下:这怎么回事儿,莫非是自己的王霸之气突然爆发,适才虎躯一震、再震、狂震,震得杨阜心悦诚服,叩首请降,誓死要辅佐自己建立西凉的新未来?
早知道自己一出面,杨阜便纳头便拜,那自己当初还磨磨唧唧让马腾、庞德、丑哥这些人想方设法去折磨人家干啥?干啥啊?!
马超正要开口,打算让杨阜起身:意思意思就行了,只要你忠心辅佐,咱也不是小气之人,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咱就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你!什么吃香喝辣,什么高官厚禄,都不在话下啊
可是,杨阜一张口,马超的脸立马就黑了,因为他发现,杨阜跟本没鸟自己,他下拜的对象,居然是贾诩那老狐狸!
“恩师前来,受弟子一拜!房屋恹仄,衣冠不整,还望恩师勿怪弟子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