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官场新秀,三姐是医仙弟子之类,都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存在了。
真细算下来,什么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在叶家小五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在叶家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叶小五已经是京城纨绔子弟圈子中的领军人物。
叶繁这才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个很大的问题,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巨大的,金三角的孩子,战乱地区的孩子,八九岁就已经拿着AK突突杀人了,哪怕是号称治安一流的祖国,也难免出现未成年霸凌甚至杀害同学的事情发生。
他一直以为在叶家二老正派的家风教育下,五弟弟哪怕调皮了些,也应当不会太过出格,却着实有点没意识到,寿安侯府家幼子这个含金量十足的身份,到底会给叶端带来什么。
摊贩商家对他讨好,同龄的孩子在家长的教育下特意交好,自认小弟,叶繁记得张氏有一次说过,叶端在学校里打了人,是一个伯爷的小儿子,结果当晚人就登门道歉来了,虽然最后捋清确实是叶小五有错在先,却还是伯府的人在不停致歉,叶小五在叶蓝山以父之名的压迫下才不算情愿地低头道歉。
问题其实很早就出现了,只是大家都不够重视,毕竟才八岁,都觉得慢慢教导就好了,所谓来日方长。
结果叶小五用事实证明,他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牛逼!
将充满血泪的卷宗重重拍在桌子上,极度愤怒的叶繁看上去反而显得很是冷静,看着五弟弟,说话不轻不重:“这些事,都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我没杀过人!”叶端躲在张氏怀里,抖若筛糠:“我真的只是投了钱而已!别的什么也没有,大哥,爹,娘,你们相信我啊!”
“你若只是被旁人算计,投了银子做了不该做的生意,我最多骂你一声蠢货,不会一回来就对你动手。我查得清楚,听风轩的账他们是定期汇报给你的,楼里姓石的那个小娘子还是你的亲信。”
叶盛嗤笑一声,语气骤寒:“那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愿接客,被逼跳楼的时候,你在!眼睁睁目睹这一幕,倒是不惧不怵,就淡淡说了声晦气,还真是枭雄本色啊!够狠的!”
听着反话正说的二哥,叶端愈发心凉,迎上母亲难以置信的脸色,登时涌上强烈的心虚与懊悔。
叶蓝山忽然悲戚地掩面哭嚎一声,在父凭子贵成为侯爷之前,他是北地难民,是九品小官,是贫寒者,是下位者,见识过很多黑暗,也经历过不少不公,最最痛恨的,自然就是权贵为了获得足够的好处与享受,肆无忌惮剥削着底层老百姓。
万万没想到,他养大的小儿子,有一天竟然成了自己最痛恨不屑的权贵子弟,视人命如草芥,堂而皇之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孩子终究对父亲还是有一份敬畏在的,叶端目瞪口呆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毫无预兆骤然痛苦,忽然无比的害怕,跟着撕心裂肺哭嚎起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啊哇……”
叶繁忽地想到一事:“话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小时候,哇,呜,的压岁钱……”叶端边哭边道:“明姨,乌大叔和华叔,还有问水的赵叔,给的银票都不少,加上各府夫人们给的见面礼和赏赐,不知不觉地,就攒了不少了。”
叶繁长叹口气,无话可说,侧目看向妻子:“你帮我个忙吧。”